幻灯二

青海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 冯晓燕

  今年会APP杨志军长篇小说《雪山大地》全书近六十万字,宏大的体量并没有使叙事节奏延宕。相反在17章的篇幅里,以儿子“我”的视角讲述父亲强巴自1959年始,在阿尼玛卿草原初创现代学校、与“我”的母亲苗医生首建医院,到改革开放初期推进草场承包责任制,进而深化改革创办沁多贸易公司,推动畜牧产业商品化的过程。最终,为保护草原,强巴为推动建立自然生态保护区做出了巨大努力。历时数十年,奋斗一辈子,小说突出表现在新中国全面建设现代化过程中,青藏高原汉藏干部和群众依托“雪山大地”寻求发展、谋取幸福的艰辛历程。

  在整部作品中有一个核心的要素,便是“速度”。小说开篇父亲强巴受赠一匹来自角巴德吉的“日嘎”后,便骑着这匹耐力强大且通人性的马穿梭于草原、州府和省城。叙述者多次强调日嘎的速度,这是强巴能够不断完成他改变草原原生状态的基本保证。这是一种“隐喻”,象征着现代化文明的高速进程。一种新的时间观正随着强巴的到来,带给草原文化、教育、医疗、商业一系列迅猛的改变。

  与此同时,在作者的笔下还有另一种声音,这就是草原文化的表达。这部长篇小说采用复调式布局,在推进父亲改革的显性叙事线索的同时,还埋藏一条人与自然交互影响的故事脉络。《雪山大地》的博大包容涵盖很多动物、植物,也包括人类的生息繁衍。牧民的生活智慧和情感蕴藉是小说的肌理和血肉。角巴在帮助父亲完成一个个改革目标后,最终为因患者感染麻风病的苗医生而去转山、祈福。这样的文化呈现,显然不是以“效率”来衡量人类的行为,这是牧人对自然根性的认识和敬畏。在小说中,藏族牧民生命的终点都回归了雪山大地。赛毛被雪山融水带走,姜毛被狼吃掉,角巴完成所有夙愿踏入雪渊不再归来。这些不无悲怆的结局,指出人最终要回归自然序列,作为在自然界生存的一部分,人类必然进入生态循环的进程中。这是藏族文化中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原始文化的一部分。苗医生为治疗麻风病寻求中医的综合疗法,在隔离区的生别离山深处找到有效药物“王子草”。生物多样性的重要价值之一就在于,还有数量惊人的帮助人类及各个生物生存演进的重要元素就藏在这些生物中,物种的消亡,实际上也是人类的消亡。

  《雪山大地》表现的是在经济发展的社会背景下,人类如何怀有自然精神信仰和深切的共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人是自然之子,这是小说的深层含义,是藏汉文化交融的诗性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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